“有顾客上门了，小白，有什么话咱们下次再说。”
纪尘冲白玄机眨眨眼。白玄机气鼓鼓地将头偏向一边，托着腮，像是在参悟墙壁上并不存在的天书。
门开了。
一位看上去就神完气足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一头精心设计的卷发，面目俊朗，嘴角带笑；身上的西服看上去就做工非凡，手腕上带着的手表更是华贵无比。
纪尘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自他接手书店三年之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名牌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纪尘之前听说过一个理论：据说越有钱的人越不用去书店，因为家里必定有一间摆满了从世界名著到百科全书各式大部头的书房。按照此君的行头标准，恐怕他的家里也该有这么一个书房才是。
那他来这家书店，想必是另有图谋。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白玄机：按照各种小说漫画，白玄机这样漂亮的女性必然会被这位公子哥搭讪，然后纪尘不得已出手赶走登徒子，登徒子又叫来身怀异能的保镖，打完了保镖又来家族供奉，总而言之，反反复复无穷匮也。
果然，公子哥一进门，目光首先就被白玄机的侧影吸引了。纪尘可以清楚地看到年轻人眼中的惊讶与炽热，而白玄机正如那些小说所描写的一般，连头都没有回，还在参悟天书。
那位公子哥已经走到白玄机身边了。
纪尘屏住呼吸观察着这一幕：如果这位年轻人真的惹到了白玄机，他究竟要不要出手相助，免得白玄机将之收拾得太惨呢？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公子哥的声音相当好听，“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能不能请你先离开片刻呢？”
“这位顾客，请不要——哎？”
纪尘一时间没回过味来，还在顺着自己脑补的情景说话。等反应过来，他却大跌眼镜：这位公子哥不但抵御住了九尾灵狐的美貌，甚至还想要轰人？
公子哥听到了纪尘的半句话，歉意一笑：
“啊，不好意思，我知道是这位小姐先来的，但是我有些事情要找老板商量。这些事情最好不要让别人听到。如何，这位小姐，能不能请你暂时离开一下子呢？”
小白还是那副连头都不回的高冷样子，甚至连一句回话都欠奉。年轻人挑了挑眉，显然是有些恼怒。不过，他极有涵养地笑了笑，又看向纪尘。
纪尘此时对这位能对白玄机生气的男子颇感兴趣，直接笑道：
“她是我的朋友。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说就好了。”
小白终于扭过头来，给了纪尘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年轻人微微长大嘴巴，似乎刚刚才看清白玄机的相貌。
“你这么看着我，不怕外面的女孩子吃醋么？”白玄机皱了皱眉头，第一次回答那年轻人，“难道她只是你的情人？”
“你怎么知道外面——啊，也是理所当然的。”年轻人颇有些自得地说，“在这座城市里，迈巴赫并不多见，你仔细多看两眼也是应该的。只不过车里的小姐并不是你能企及的——时代变了，一个女孩子，即使漂亮到你这般地步，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纪尘由衷佩服起这位年轻人来。一位年轻人能够对九尾灵狐口出这样的狂言，要么就是有所依仗，要么就是自身过硬。
其实就是不怕死。
白玄机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也挂上了浅浅的微笑，这让她看起来妩媚十足，像五彩斑斓的蛇，又或是引人沉醉的梦境。年轻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那美丽之后潜藏的危险——他看上去有点儿后悔刚才的狂言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
“哦，哦，”年轻人如梦方醒，他意义不明地瞥了白玄机两眼，“我要说的事情最好只让我们这样的人知道——像你，像我，像顾雪清小姐那样的人。”
年轻人脸上扬起一丝自信的微笑。他向前跨了一步，挡在纪尘与白玄机面前。在纪尘莫名其妙的目光之下，他拉起袖子，脱下手套，展示出已经角质化、通体呈现黑色的怪异手掌。
“强化系，恶魔之手。”年轻人压低声音说，似乎不想被白玄机听到，“当然，可能现在还比不上老板你，但组织里的前辈说前途不可限量。”
“哦，”纪尘竟然不知道一时之间该说什么为好。
“作为一个毫无根基的觉醒者而言，你已经足够强大了。”年轻人眼里闪动着光芒，“只不过，很可惜，有的时候一个人的能量是很渺小的。”
“哦，”纪尘有点儿想笑，但还是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年轻人撇了撇嘴。
“那个女子是很漂亮，”他的声音更低了，近乎耳语，像是在传递什么金玉良言，“但在将来的世界中毫无用处。以老兄你的实力，养着她玩玩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动情。等到以后，也可以将之转手送给喜好美色的天才或者前辈，对于你这样的散修来说，好处无穷。”
“……”
纪尘连“哦”都不敢说了。在年轻男子看不见的地方，一道戏谑而尤其恐怖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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